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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色暖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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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4 年 10 月 29 日 00:43:37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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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刚撂下电话,一个半小时。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高兴好多,但那份清幽的哀伤依然妖娆耳畔。
# J- s( n( N& n5 b: |  小南的父亲去赌场赌输了小南半年的学费,当小南给我说这个消息的时候,没有她招牌的不介意和老道的快乐。
9 N4 D2 e9 P+ ?; O& b  “就知道他受不了这边的诱惑。若不是当年沈阳禁赌,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戒赌?现在到了墨尔本,他……”小南的声音很低沉。
7 _. \3 h4 ]2 l  t' j7 B! A  我稍作安慰,但更多的,是用我们心照不宣的讽刺反问她:“如果你这点困难就受不了,那人家Saret呢?”Saret是我们最近读的一本《In Between》中的男主角,是一个偷渡来澳洲避难的柬埔寨人。
$ V7 D6 h5 p3 n# U4 n9 V3 Q  她苦苦一笑:“我倒是乐于像Saret那样,我自己爱怎么地怎么地,至少不会承担这份良心不安啊……” # x0 T% e( `) n
  那辜负父母之爱的苦,是一个完全被遗弃的人所无法体会的。我同意她的观点。但我还是告诉她:“你这样想,是在用一个没被遗弃的人的束缚去体会一个完全被遗弃的人的自由。你犯了断章取义的毛病,因为你只节选了Saret的自由,并且是用一个拥有爱的人的观点去审视。” % l! {$ o9 k" ]; Y8 E# t
  我一直认为最有用的安慰,不是顺从和迁就,不是跟着小南数落她父亲的不是,而是让她能够面对。事实上,她的确是一个很勇于面对现实的人,去年的年三十,在墨尔本四处奔波找工作的她,用的就是这份勇气找到了救命之草——一家中国店打杂的活儿。
7 y. F" o; @0 e6 _  “我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?不是为了还他们一份心安理得吗?我自己怎么样,真的无所谓。关键是他们目光中那道期望,让人无可违背,让人心疼。”小南苦中寻乐,哀哀一笑道,“你说,我是不是个孝女?”
1 L3 m4 C$ Q1 u1 v, i$ c, o  于是我们顺着这份愁思,把思想全部抛回去。小南说,她父亲以前就是个好赌的人,是她母女俩把门反锁一个多月才把他扳回正途的。当时出国的时候,家里钱不够,他们一家的宏伟蓝图就是,小南和她父亲都来墨尔本打工,全家劳动,共同赚钱养小南。小南的确很认真很努力。她怎么逃课也不可能误了打工时间,按她的话,“学什么时候上都行,但是不打工,可就连活都活不成了。”可惜的是,她父亲却没有这样的耐力,辛辛苦苦打工那么久,在赌场一笔输光,打电话说没钱的时候还遮遮掩掩,最后才不情不愿地说出真相。 ( U# G" J4 p6 H& J
  我知道那种碰壁和被背叛的冷和难过,父母啊,一个孩子的依靠和指南,却这样不可靠,那种心灵上的孤独,我很清楚。就像多年前我父母分离时,那种烙在心上挥之不去的陌生和无助。我和小南惺惺相惜地谈了好多。谈到父母的争吵,谈到父母的尊严。
5 ^/ L/ a8 S! u4 G; _  “有一次他们打架,我实在烦,便撂下一句‘你们先把其中一个人打死,我再回来’,然后我就遭到一阵毒打。第二天考试没考好,又遭到毒打……” 6 I- r0 p+ b) E
  虽是这样说的,但小南的父母的确是爱她的,就拿举家劳动送她出国这件事来说吧,这真的是倾尽全力阿。 ! K  Y3 B4 O2 R6 j
  其实,家家都有难念的经。遥想曾经父母离异,虽造成我心中难耐伤疤,却真给了我劫后余生的幸福。让一个人的灵魂彻底粉碎然后重生,总比用冷酷折磨来得快些。说成这样,未免决绝。
4 ^7 u8 {' N; ^+ Z4 d* Z- P7 d  后来,我和小南终于探索出,事情无论怎样发展,心情无论怎样惆怅,日子还是要过的。早早想解决的办法,总比停滞不前空悲伤来得有价值。更何况,父母的角色,除了养育儿女之外,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,他们还有着更多的目的和追求。小南说:“也是,让他一个人在墨尔本,这边生活这么闷,没人陪他玩,没人和他聊天,他不去赌,还能干什么呢?”
+ Q7 T0 U0 c0 L0 q' D5 Z& B* c  我笑着点点头:“你总算是想通了。” / d7 D. _6 M$ _. }2 A, Y& T. w) Y
  我有提议,让小南搬去和她父亲一起住,顺便监督她父亲。小南不原意,她不要生活得不自由,而且她说过一句话:“即便是父母,你在他跟前走来走去,他在你跟前走来走去,时间久了,怎么可能不发生矛盾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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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梦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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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N, ^+ v) {( b9 @; I) |小南一直说她是个胸无大志的姑娘,她比我大一岁,社会阅历比我多很多。一起讲到出国梦想的时候,她只淡淡答:“我只是想从国内的环境跳出来,不让父母失望。”
: s6 S/ C" a. v2 {- |  逃课、蹦迪,跟着狐朋狗友乱溜达。不停地往返在不一样的男孩子中间,小南的生活是“快乐至上”,have fun是她的终极目标。尊严、脸面甚至什么贞操都是太深奥的事情,费脑子的事情她不会去想。
1 W7 Q' q2 A% o2 s  所以她国内的学习成绩很差,上得是“竖着进,横着出来”的学校,整天不着家,经常被老师罚站,甚至被母亲怀疑“很容易吸毒”。她若是不出国,“估计一辈子,也就那样了吧?”
3 i% X( m) ?" M  “我姐姐全都结婚定型了,旁边的哥哥弟弟妹妹的也没什么大出息。全家总不能就这么完了吧?”小南说,“所以我出国想多找点机会。”
, \; U6 o, b1 ~: d; r6 Q5 \  小南的英语成绩远远高过我,生活交际都很娴熟。唯一头疼的科目便是数学。她从不会掩饰自己在某方面无知。每次上数学课的时候,她都会坦白地说自己不会,四处求问。比旁边那些一直说“这题在国内算什么啊?这么简单”,却死活答不出一道题的人要强上好多倍。
6 |- H, N8 f9 r2 r0 [  我喜欢那种不把脸面作为第一位的交流状态,在这个处处洋溢“中国式小资情调”的国家,和小南一起能感到那份弥足珍贵的朴素。 * r% x4 u! A$ c- L
  有的时候做了蠢事,总会被这边的同学用“农民”二字“骂”一通,“你这个人真农民!”,把自己高高架空在“农民”之上。我听了就翻恶。 9 ?% g3 {7 X+ l: y2 ^4 E7 G3 B
  后来和小南在研究“骂农民”的问题的时候,小南说:“这样骂是对农民伯伯的侮辱!我们以后……”狡黠一笑,“用Australia farmer来代替吧!”算是保全了中国广大农民的基本利益。
7 t/ N4 w  o4 V& C' y6 X  我知道她说笑:“哪里的农民都不能这样说阿~” 5 l5 ?! D& G1 ^( A* F) _& i& R
  后来,我们没再用过这个称呼。有一次房东说,中国现在西化的很厉害啊。 + [1 l9 U0 f/ t2 |' C" B% s
  我惭愧一笑,中国谈“西化”还算不上,因为好多人连西方最简单的尊重都还没学会。 # u+ S6 x6 p6 H0 @9 m3 I& Y( ~% n
  下来就和小南谈到我的梦想。我算是个“胸怀大志”的人吧,当年在国内,也是有着无数憧憬出国的,希望学好英语,多些经验,可以让自己活得更加得心应手。 " P) Y9 t( B! F
  其实,我也算是想挣脱出来吧,因为高中走弯道谈恋爱,把成绩给谈没了,再加上家庭关系太纷乱复杂。没成绩,背景乱,不出去闯闯,只会在老地方窝烂发霉。 ; \0 g! ?$ m  n0 z
  说完这些,我和阿南看着火车外飞逝的墨尔本艳景,各自酝酿着心旷神怡和忧伤如水。我们就像两只载着满怀热情和惆怅的小船,在墨尔本变换而安逸的洪流中,流淌着,流淌着。 ( r& o3 @% c5 g%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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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饭堂 % o0 Z1 O+ U0 X  _. v/ {(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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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和小南去City通常只有一个目的,那就是去吃。在唐人街狭窄而繁华的小路上,经常能见我俩疯疯癫癫的身影,先买珍珠奶茶,然后找家中国餐馆,坐进去点两份饭,然后她一脸贼笑把顺路买的寿司拿出来。我们俩就开吃上了。 + ^; g$ T/ g& a1 t* s/ ?9 I. h
  这种程序基本不变。每次我们开吃的时候,总会吸引服务生侧目,哪里有从外地买来吃的再来饭馆吃的,太不给面子。我俩倒无视旁边目光。因为我们严重发现,寿司非常顶饱,可以节省好大一笔买饭的钱,这边的中国餐实在不便宜,而且饭量小。 # j! p9 ?5 F6 h7 M* F- P
  由于我们来city吃饭的次数实在太多,小南打工地方的老板就开玩笑地说道:“city是你们家饭堂啊?” ' \) L2 Z% g# ~& I+ k
  我们两个非常同意这种说法。
! o1 f' w  o5 d! n& s0 x  说到来city吃饭,就不能不提这边的国菜风格实在……房东一直不无自豪地说,中国菜在墨尔本开饭馆,自然要顺着墨尔本本地人的口味啦……
% }. O! q" U( F$ j. e  于是,一向嗜辣的我,从来把这边的辣椒当番茄吃。就连包子的皮都都充满面包的质感,咬起来甜丝丝的。 8 h& ]0 b& L! b2 T; U. `
  我笑说,这边的中国餐馆都是打着中国名号的西餐。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,既然要西化,为什么还叫中餐呢?餐的精华就在于味道,连味道都西化了,那还叫什么中国餐?
, S2 h7 C* |! _1 P5 F) c  小南倒是完全不介意饭的口味了,因为在她口中“这边根本不可能有国内那样好吃的东西”,她的绝望比较彻底和乐观,既然图不上味道,就图环境吧。我们俩经常为了找家环境优雅的饭店奔波不止。
1 O1 E0 R! [6 l4 |; h1 l  小南是很少烦恼的,她面对大部分的问题都像她面对“中国餐”西洋化的问题一样,她的人生哲学是不断寻找快乐的突破口。这边不行找那边。口味不行找品味。
. I* {$ }' y* v: B* O  不过我们还是找到了一家中国意味浓厚的饭店,小南死活不愿意来,因为价钱实在太高,足以让人自杀。这家辣妹子火锅店,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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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然后呢   q8 |" n1 T; @' w0 ^-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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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记得今年二月份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,父亲的声音很不对劲,感觉挺压抑的。 / c: x# `7 p; S
  在电话绳的牵引下,我的听觉变得非常敏锐,在父亲若有若无的压抑中,我脑中点燃着不祥的预兆。 9 d- Q, ^! o) t$ k7 Y$ O, t
  放下电话以后我就给小南说了我的担忧。我出国的时候奶奶的病情就很不乐观,我总觉得父亲的压抑和奶奶有着某种内在联系。虽然我知道我的猜想是不孝道的,但是我脑中的不祥让我充满不安全感。
8 x& R6 S9 Y' e3 A7 d) ]  我告诉小南我和奶奶的生活,我生下的时候,就在奶奶身边停了三年。后来父母离异,奶奶可怜我,又把我养在身边四年。在这七年中,奶奶对我呵护备至,甚至连打骂都没有过。尤其在父母离异后,奶奶仿佛我的避风港,把我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。我在爷爷奶奶跟前的四年中,享受着所有儿童应有的快乐童年。虽然在边远的县城里,我们没有钱,但是感情温厚,我就像所有县城小孩子那样,不羁、狂野。和姐姐弟弟一起去有钱人家里看闭路电视,因为捡了五块钱窃喜,晚饭后在邻里的闲聊声中戏嬉。我在奶奶的纵容下成长着,拥有所有的小孩子都有的任性和自由,这在一个残破的家庭,该是多么伟大的获得? . Y3 p+ S& G; ]+ r/ t. a
  然而后来我舍弃奶奶的爱,来到城市,来到母亲这里,奶奶的思念将她折磨得遍体鳞伤,各种病痛纷纷涌上。而我,依然在城市里寻找着自己的梦,全然不顾生命背后那个孜孜不倦的身影。
5 p6 y4 M6 I+ q$ J' Z% @4 a( N  现在出国半年,再听到父亲的语气,我的感觉非常奇怪。 1 [! ~4 k8 X$ ]! a- g9 B
  小南听完以后,只是简简单单问了一句:“然后呢?”
7 [- x% _. O$ m! k! `1 F. ~  我说我非常担心奶奶的病情。
0 g/ @* p2 ]& S8 |1 m( X7 P4 v! L  她又问:“然后呢?”
9 h( F& ]& }, |3 T3 z5 H  我似乎想不到然后,便埋怨道:“真没同情心啊!” " B. ~) N5 `$ ?* E
  “你也发现你什么都做不了吧。更何况你只是猜想。你说得再多有什么用?如果你猜错了那是你自寻烦恼,如果是真的你也只有束手接受。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?”小南道。
0 ~1 @8 Q1 Z' ?3 V  她的冷语气让我有丝清醒。那天晚上,我按照自己的猜想,呕了一夜的泪。后来便自我麻痹起来,将所有问题放在一旁。 . n/ K( p% ~; T
  最后得知奶奶去世的消息是在我六月底准备回国的时候,我打电话给母亲说买礼物的事情。
$ r3 l8 w  y  T6 d  “我给我奶奶买些什么呢?也买些深海鱼油吧?对高血压有好处。”我兴致勃勃道。 # @8 Y& f  h7 ]& l+ S
  母亲略带不忍:“不用给你奶奶买了。” 4 g2 I- R) I- K
  “为什么?”我轻松问道,还以为是母亲害怕钱不够。
( a' w" l& m8 |; K, _# L  “你奶奶已经去世了。”母亲故作轻松,但是她的担忧还是顺着电话线传来,“人老啦,就会有这样那样的病痛,当时你没考试,我和你爸都瞒着你,怕影响你的学习……”
" N; T, G. Q# J$ U$ C' W6 S* ^  而当时的我已经完全惊住,旁边同学和我说话,我都完全没有听到。
+ l, L& c5 |2 b+ C- u& ~# }' \' `  那天晚上,我难过得心疼,却流不出泪,我给小南说了实情,她还是她的观点。顺便,她还给我说了些别的有趣的事情。仿佛完全不介意般。
, P- Y7 O/ S. j  我把她努力拉回到我的轨道上。她又开始问:“然后呢?” 2 e# e& _' O. j+ P+ j% R1 m6 \
  谁都知道,这没有然后。 + h2 J# H( G$ h2 P( |
  “奶奶去世了,可你的生活还是要过,忘记伤痛是不孝,那把伤痛记得这么深,就是孝吗?”小南后来也说了自己奶奶去世时,自己并不是很难过,也许是因为她奶奶对她并没有七年养育之恩那般沉重吧?但她明白,面对生活感情太浓,只会把自己陷在过去,于自己毫无益处。
$ ?/ x/ M+ ?' {* O# i  后来我回国上坟的时候,没有留一滴泪。父亲说我成熟了。
4 e  Y3 Y$ N. b/ O& u* z  我在坟前,用心细数了以后的梦想,活人的精彩,便是亡者的慰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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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法轮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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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{1 y( b2 T. `  有一次和小南吃饭,我俩翻阅了一份被人塞在手中的华人报纸,是法轮功办的。
* t% k" D) i& V  我俩都给看笑了,因为里面有段话作者说她因为练功有方,把好多疑难杂症都看好了。整篇文章溢美之词的夸张程度,让我联想到以前看《小学生爆笑作文选》中的《我的同学》。那篇爆笑作文大致是“有一回我病了,他风雨无阻地给我补习。那天下着倾盆大雨,又打雷,我以为他不来了,可是他竟然冒着雨来了……第二天他因发高烧死了,我永远怀念这个好朋友。”
! l( ?% E/ F9 U! c  }) f  n) ?  当时谈到法轮功的时候,小南说:“嘿嘿,我以前还看过一阵法轮功的书呢!要是在国内被人揭发,不就又要进牢房了?” 5 \8 a% X9 u0 K/ A$ }2 U# b* m1 ?
  我就很疑惑:“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的?” 0 f9 h3 k& v0 `7 z4 X- ^/ u
  “因为他们说法轮功能减肥,我就看了。结果我发现狗屁都不好使,然后就扔了。”
) n& m( ^  k' P  我当场绝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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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Q4 A/ d2 b4 {% F/ f) M0 O; r! ?  蓝色暖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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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?% m- x; B" {# o4 X, S  我喜欢蓝色,因为它有冰的色泽和美,但我又怕冷,所以我情愿把“蓝色”和“暖流”搭配在一起。或许这就是世界的本质吧?是一团充满了寒冷的火焰。
+ V: K5 {3 b4 C9 q- _  当这番意境在眼前绽放的时候,我情不自禁写下上面的文字。那点点滴滴的,小南的、我的,家里的、墨尔本的,或冷的、热的感受,组成这世界的灯红酒绿。在那灯红酒绿之中,朦胧得摇曳着残忍而真实、冷漠而朴素的情愫,是一股蓝色的暖流,载着我和小南,载着千千万万和我们一样的人,像海上一只只满怀热情和惆怅的小船,流淌着,流淌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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